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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

    周末的时候，赵辞和段宜一同去看望段宜的母亲。

    段阿姨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短暂地打过招呼后，便偏过头去只和段宜聊天，赵辞偷偷松了口气。

    她这次只是无视了赵辞，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和言语，比起前几次见面好上不少。她们也曾经友好相处过一段时间，并不长，或许是大脑病变，让段阿姨对她的态度产生了变化，把她当作会伤害自己的假想敌；或许是段阿姨的病情让她无法维持对赵辞虚假的友好态度，赵辞也不知道是哪种。

    近两年来每一次见面都不太愉快，赵辞能理解段宜夹在两人之中的两难处境，只能减少与对方往来的次数。

    快一个月没来，段阿姨又换了一位护工。这位新来的护工比之前那位利索多了，老旧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段阿姨状态看起来也不错，表情平和了许多，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似乎只是位普普通通保养得宜的阿姨。

    赵辞在一旁看着段宜陪她母亲玩拼图游戏，据说可以延缓认知功能的衰退。没玩上一会儿，段阿姨的耐心便逐渐失去，赌气将手中的拼图片丢在地上。赵辞捡起来，递给段宜，段宜又塞回段阿姨手中。

    “mama，我们把这个西瓜图案拼好再看电视好吗？”段宜的语气很温柔，像对着幼儿期的小孩。“拼好了的话，中午也可以吃一块，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瓜了吗？”

    段阿姨乖乖点头。

    都说老年人会逐渐变成小孩，或许阿兹海默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赵辞想，只要患者的家属适应了，找到了正确的相处方式，一切都会好转。

    就像现在这样。

    吃完饭，又陪着段阿姨看了会儿电视，待对方吵着要午睡休息，两人才告辞。

    大概是段阿姨今天状态很不错，段宜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一点，一边开车，一边和赵辞聊天。

    “这个刘阿姨有专业的护工证，性格也好，虽然贵一些，但还是挺值的。”

    “这个阿姨换得不错......”赵辞赞同地点点头，她也觉得新来的阿姨挺好的，心头却不免一沉，段宜并没有告诉她换护工的事，不知道是太忙忘记了，还是觉得没必要提起？没必要用这些事让她烦心，还是怕可能存在一些经济上的争论，亦或者单纯认为她只是一个不相关人士？

    人和人的疏远，似乎总是始于彼此日常点滴中消失的分享欲。

    赵辞有心想问问原因，她看向左侧的段宜，明媚的阳光打在段宜的脸上，抚平了这两年她脸上开始逐渐出现的细微纹路，这样看起来，就和十二年前没什么区别了。

    段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对她微笑了一下，眉眼柔和，心情明显不错，“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现在聊这个似乎有点不合时宜，她想，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段宜......”

    “嗯？”

    “你要给我补上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