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最后一个秋天_交点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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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点四 (第1/2页)

    

交点·四



    罗飞虎的生意经终于随着皮卡驶入修车行所在的那条窄巷而告一段落。他停稳车,指着里面那辆被擦得锃亮的摩托:“喏,庆哥,你的老伙计,给你拾掇得跟新的一样。”

    葛正庆推门下车,跨上了自己的摩托,冰冷的坐垫,熟悉的金属触感,将他从刚才那种黏稠的思绪里彻底拔了出来,他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这声音远比罗飞虎的唠叨要实在得多,他轰了两下油门,对同样下车的罗飞虎说道:“谢了,虎子,这下方便了。”

    “跟我还客气啥啊庆哥,”罗飞虎付了修车费,摆摆手,像是终于完成一件大事“让我也骑一下呗,我好久没骑过摩托了。”

    葛正庆抬腿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拔了抛过去,说道:“小心点开,可别摔了。”罗飞虎笑着抖了抖钥匙,搓着手过来,将手包交给葛正庆暂时保管:“我骑几圈就回来,你等等我啊。”

    葛正庆点点头,看着罗飞虎骑着他的摩托掉头离开,然后走出修车行,走到了皮卡车的旁边,将半个身子靠在了车头上,凝望着巷子里狭窄的天空又点了支烟,尼古丁重新冲入肺腑,带来一种虚假的镇静,他开始思考现实的事情:从明天开始,他就是康健足浴城的一个厨子,那里会成为一个暂时的避风港。他需要的是谨慎,是融入,是不起眼。

    至于秋麦——那个水产市场里的姑娘,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她像远处的一点星火,让飞蛾明知道危险,却依旧痴痴地被她吸引走。葛正庆重复不断地告诫自己,他可以做一只傻傻的飞蛾,近距离地观赏那点美丽的星火,洞悉她的耀眼,把她当作在这座陌生小城里一个仅供自己赏玩的秘密,他可以围着她肆意飞舞,但绝不能让坏情绪烧着他的翅膀,影响他心思上的清明。

    整理好心情,他随手翻开罗飞虎的手包,指尖拨开每个夹层查看,几张红色的人民币单独放在一层,五十元二十元十元面额的跟硬币放在第二层,然后依次往外的夹层里分别是身份证、银行卡、信用卡、购物卡,最外层透明壳里展示着一张罗飞虎和崔秀娟的合照。

    许是恋爱期间拍的,照片里罗飞虎还保留着当初离开坊县时的一点青涩,但穿搭造型大不一样,他那头染成了棕黄色的头发整个烫过,鬓角两侧剪得短,尾端留长了搭在脖子上,上身最外面套着件棕色灯芯绒厚夹克,里面是白底蓝纹的花衬衫,内搭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笑得恨不得把门牙飞出来,一对大耳朵冻得通红。站在他身旁的秀娟那时还未发福,穿着红蓝条纹格呢子大衣的身子苗条纤细,脖子上围着枣红色的手打围巾,颜色和她头顶的发箍相得益彰,在围巾的上沿处隐约可见一小瓣涂得鲜红的嘴唇,衬得她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更是白皙。

    他过得是不错。葛正庆兴致缺缺地看了几眼,合上手包,刚好这时罗飞虎也骑着摩托车折返了回来,他那头褪去了华丽,只剩下自然颜色和形状的黑发本来服服帖帖地保持着中分造型,骑车跑了几圈后已经被路上的风吹得东倒西歪了,朝着脑后胡乱支棱着,他兴奋地拔掉车钥匙下车:“还得是二轮敞篷开着过瘾。”他打开车门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把小梳子,对着后视镜认真梳理了几下刘海:“难怪庆哥你一直是短发,这长发吹得也太厉害了。”葛正庆走向摩托车,摸了把还带着热度的坐垫,皱了皱眉,掰起镜子看向自己的脸,拨弄了几下额顶斜刺出来的头发:“都是图个方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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