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冰冻玫瑰 (第3/4页)
就什么时候回来。她有很多想走的地方,可能会在外面待得久一点,可能。 绍钤问:会在外面过年? 应该是过完年回来。反正你过年的时候忙,到处有应酬,顾不及我。小钟道。 他道:早些回来吧。过年商店都关门了,一个人在外也不方便。 出门那天,小钟提前换上原定在新年穿的裙子——大半是一个人在外面,也无所谓年不年的了。她终于觉出即将逃跑的紧张感,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带。可她本就没有多少行李,太多属于故往的东西她不想带走。缺的都可以再买,哪还有什么可忘的? 绍钤在学校改考卷。傍晚的飞机,收拾好东西,她无所事事地坐着,等他回来见最后一面,揣起一粒青枣,没有吃,又放下,放下又揣起。 他两点半到家,问需不需要送她去飞机场。 她说已经和mama约好一起过去。 时间还早。他走上来,缘着青枣吻过她的掌心。略带伤感的沉默又像潮水一样,带来想zuoai的心情,他埋首在她的胸前,恋恋不舍地吻了很久。 直到敬亭打来电话。 小钟极力控制着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敬亭好像仍觉出微妙,有些着急地挂掉电话。 心跳呼之欲出,他就着微烫的皮肤吮咬上来。 她常以为自己的生命充满空洞,像风一样的他在里面轻盈地流转,不到被狠狠扼住,就感知不到其中的实在。此刻,生命的重压却教她绞痛,痛得没法思考,颤抖呻吟。 他妖魅地仰着眼,教她想起古典小说中偷心而食的精怪。他偷走一颗心,像偷走一段人生。被他偷空的人时间冻结,而他化形出崭新的皮囊。不老不死。 但哪有生灵没有终结,永世长存? 妖的终末是爱上本不该爱的人。 他说,她曾说过无数遍恨他,却未曾心甘情愿道一声爱。一次都没有。 她也颇觉讶异,说恨他,的确比说爱更自然容易。 ——我爱你。 她该对他说的,尤其是在别离之际,或许这将变成一生的遗憾。 迟来的愧疚感溢满心头,她酸涩地忍泪开口,他却放弃了。 去机场吧。 与敬亭见面,母女不过寻常闲谈。 一个月前,她还在与敬亭做未来去学画的美梦,今日却已恍如隔世。 还不知道怎么跟敬亭解释,最后尘埃落定,她的决心是放弃学业。 她旁敲侧击地暗示,“我不小心看过档案袋了。绍钤也坦白是他做的。” 敬亭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怎么突然想出去旅游。又像以前一样,接受不了,然后就逃走?真像小钟会做的事。” “不是逃走,而是去找寻。”小钟坚定道。 敬亭微笑着劝慰,“出去玩就好好玩,别想太多。” 跟绍钤说时,他一下就知道她或许会离开很久,敬亭反应不过来,就是反应不过来。 她还以为年少的小钟还在为绍钤隐瞒的事耿耿于怀,“你只是缺乏一个时常关怀你、会纵容你、哄你开心、最好是异性的长辈,他趁虚而入了。以后再看吧,你会遇到真正的爱人。” “他对我来说是不可取代的。” “毕竟是初恋嘛。” 敬亭退让了,但依旧在用自己的逻辑解构她们的感情。 两人走到安检口,时间也差不多了。 小钟才发现自己对这座城市还有很多的眷恋。她回首与敬亭又道了一次别,却望见远处有个散发着怨气的人影急匆匆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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