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凶 (第2/3页)
子说话也直来直往,他也怕母亲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所以有meimei在的时候,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因为meimei总是靠着她,不让M有任何贴近的机会。 她在这个小小守护神的庇佑下,捱过痛苦的三年。 又是个被铅灰色云层压垮的傍晚。 远处天际线传来闷雷的滚动,像巨兽在楼宇间徘徊的腹鸣。 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圈出小片惨白,手指下是未完成的数学题,字母和数字在潮湿里微微晕开。 把手传来粗鲁地转动、磕碰的声音,比第一道炸裂的惊雷更先抵达。 门被撞开时,带进来股腐朽的风,混杂着浓烈的酒精气味。 M的身影堵在门口,将走廊里最后一点天光也吞噬了。 雨就在这时瓢泼而下,狂暴地抽打着玻璃窗,仿佛急欲闯入。 成年男性醉酒后的躯体是座移动的、不稳的山,带着热量和危险的压迫感向她倾轧而来。 下一秒,世界颠覆。 不是温柔的放倒,是投掷,是沉重的、不由分说的镇压。 视线里最后捕捉到的,是天花板上那盏顶灯昏暗的轮廓,在剧烈的震荡中模糊成晃动的光斑。 呼吸被扼在胸腔,四肢像瞬间脱离了大脑的指挥,动弹不得。 雷声与雨声骤然退远,耳膜里只剩下自己血液轰隆奔流的巨响,以及那近在咫尺的、浑浊而灼热的喘息。 懦弱在此刻成了帮凶,它灌满了她稚嫩的口腔、鼻腔,沉甸甸地压住肺叶。 就在她鼓起勇气努力地发出尖叫的时候,就在此刻。 一道惨白的电光利刃般劈开窗户,将房间内一切映照得狰狞毕露、纤毫毕现。 紧随其后的炸雷,并非来自远方,而是直接在楼顶爆开,带着令玻璃窗嗡然震颤的狂暴巨响。 那是自然绝对的暴力,蛮横地、彻底地,将她那微弱如蚊蚋的呼救吞噬、碾碎,不留一丝痕迹。 她睁大着眼睛,瞳孔在黑暗里无助地扩散。 不是看眼前摇晃的重影,而是看向虚空,看向那扇被暴雨疯狂抽打的玻璃窗。 为什么。 第一个问号像冰锥,凿开混乱的脑海。 为什么雷也是帮凶。 为什么。 世界在此刻显露出狰狞的合谋。 为什么他明明在做着如此错误、如此可怕的事,可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在默许他,都在帮助他完成这场对她的围剿。 她不解。 她理所应当地被这样对待吗? 她所以应该温顺地把自尊、身体交给这个恶魔吗? 就在她要被拖向地狱的时候。 “砰!” 一声沉闷、粗暴的撞击,凶猛地砸在单薄的卧室门板上。 门外,另个维度的喧嚣猛然炸开。 “——你凭什么不让我玩?!那是我jiejie给我买的!你算什么?!” 压在她身上的M,动作骤然僵住。 他根本没喝醉。 或者说,酒意只是他掏出的、一张用于自我开脱与试探的通行证。 他猛地弹开,动作因仓皇而显得笨拙。 散落在地的衣物成了烫手的证据,他弯腰去捞,手指在昏暗光线中颤抖摸索。 衬衫的纽扣绊住了手指,皮带扣碰撞地板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咔嗒”声。 “咚!咚!咚!” 门又被无理取闹地踢踹,更重、更急、更不依不饶。 “哎呦,我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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