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封建朽而不死  (第2/2页)
一个年轻女孩,天天给谁当老子呢?”    “姥子莫当老子,姥子是姥姥。”    一口像模像样的四川话,也不知道在哪学的。    第一次到安阳,朱邪难免好奇,悄悄带了点旅游的心情,东张西望跟着白幽走。    越看,新奇感越淡,苍凉取而代之,慢慢渗进夜里发寒的肌骨。    这里太落后了,越深入,越落后。    她也是从落后的地方出来的,只是一出来,很多年都没再回去,忘了这种荒芜县城的压抑。    这座城市和其它许多四线城市没有差异,也有驰名当地的景点,所谓传承书法的民俗小镇。    但那不是当地人生活的地方,是包装给游客看的,并未普及的繁华。    难以想象年轻人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她们的故乡,复制粘贴的冷清街道,店铺一模一样的丑陋牌匾,泼着地沟油的街旁,垃圾桶传来阵阵泔水臭气,偶尔可见的洗浴中心和KTV,就是整座城市唯一的娱乐。    其中很多,裹藏着只属于男人的肮脏娱乐。    再往下走,不只转过哪个弯就走进了村落,脚下的石砖乱翘的人行道毫无征兆地变成土路,印满或干或潮的痰,一户户人家修葺着红门,盖着两层毗邻田野的小楼,仿佛同古代的朱门大户一样阔气。    村头传来光棍骂街的声音,他裸着干瘪的肩膀和肥腩的啤酒肚追狗,挨打的流浪狗瘸着腿逃窜。    一切都那么热闹,像自然乡土的宣传片,仿佛这里已没有贫瘠。    令人不安的鸡鸣狗吠,渐渐为一种欢乐到虚假的噪音取代。    起初只是人群美满而窃窃的欢笑,后来加入乐器,便陡然喧哗。    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在这个夜色四合的村庄响起,仿佛冥府的开业仪式,好不喜庆。    冥府的仪仗队大张旗鼓行进着,仿佛在庆祝朽而不死的一切。    四周几户人家的灯突然点起,数个头大如皮球的男孩冲到门口看热闹。    白幽一把握住朱邪的手腕,把她拽入巷道的暗处。    细长的巷口反射着村民门口灯笼的红光,如一道竖生的笑眼,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们被迫相依的身体。    朱邪也死死盯着那道红光。    红光里,先出现一双悬在一米高半空的红绣鞋,再出现一个绑在木架上的新娘纸偶。    纸做的红轿,纸做的红马,身着黑衣的朱邪也被染上那异色的红。    唢呐一吹,纸钱四扬,有两片被风吹到她头顶。    “小邪,你有多不了解我,我就有多了解你。”白幽在这时踮起脚,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艾滋病专家、心理学医生兼……民俗爱好者,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冥婚。”    强烈的反胃感裹挟愧疚席卷全身。    对不起,二姐……    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